“谋杀,夫人……这是谋杀。”
荧屏上,英俊的古怪侦探自信地说着自己的推理,而在他面前一脸苍白的贵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。
(资料图)
在影院的角落位置,一位衣着素雅的年轻小姐坐在这里,似乎看得入神。
“特蕾西娅。”
身后的人拍了拍她,轻声唤道。
“嗯。”
特蕾西娅头也没回,注意力仍然在荧幕的画面上。
赫伯特坐在她身边。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便听她问道:“你这可是出去了将近一个小时。卫生间原来离这里这么远吗?”
“你知道,需要排队。”
“那你是不是排错了?”
“唉……你知道,我经常有事。”
特蕾西娅摆了摆手:“嗯。看电影吧。我估计快要结束了。”
赫伯特知道她有点儿不高兴,说话就比平时弱气不少:“没,这电影三个小时呢,你忘了?还有一个多小时。一起看。”
“你连这都算好了?”特蕾西娅白了他一眼。
“抱歉,抱歉……”
“哼。”
赫伯特把手搭在她肩头,问道:“这是播到哪了?”
特蕾西娅仍然没抬头,一直盯着电影屏幕:“这位盲目自信的侦探发现自己推理出了问题。”
赫伯特看特蕾西娅没反抗,便大着胆子,轻轻把她搂在怀里:“哦……那倒是有点新意。”
“这才真实。要是轻轻松松发现所有证据,再像背台词一样把自己的推理娓娓道来,那就真的只是故事了。”
“嗯。说起来,我其实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个。”
“那我该对什么感兴趣?这可是我为数不多可以随便挑的时候。”
“其实我一直对这种电影无感。毕竟这些侦探都没我聪明。”
特蕾西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呵,是啊,可惜小聪明都没用上正途。”
赫伯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:“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?”
“我这两天才反应过来,我不需要对你那么宽容。”
赫伯特把她抱在自己腿上:“俩人在一起,最重要的就是宽容啊。”
特蕾西娅猝不及防,脸上顿时烧了起来,稍微反抗了一下,没挣开,无奈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他一抬头,却看到他的表情少有的真正认真起来:“我想说的是,这两天确实把你扔在一边看东西,躲着你,是我不对。”
特蕾西娅眉头一挑:“原来你一直纠结的是这个?”
赫伯特点了点头,看着屏幕上,那位侦探和助手拼命找寻新证据的窘态:“我一直有个执念。虽然那个执念好像从来都没存在过。我记得自己和你说过。但我后来一想……反正我们现在都这样了……”说着,他搭在特蕾西娅腰上的手紧了紧,又惹得伊人一阵羞恼,“毕竟这里是另一个世界。如果还和偏执狂一样,未免太过分了。”
他选择用一种更为委婉的方式和特蕾西娅说明自己的难处。
但这也是他真实的考虑。
他不想为了寻回过往的一切而抛弃现在的安稳。
事实上,他有些害怕了——如果那是一段结局并不愉快的旅程,为此牺牲和特蕾西娅的友好关系真的值得么?
更何况,这些天两个人的感情发展早就已经超过了所谓密友的范畴。
如果这样继续下去,无论是哪条路都不会是好的选择。
“嗯……你不说,我都快忘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回去,怎么回去,其实取决于你一念之间。要是你真的觉得找到了答案,虽然不舍,但我随时都可以送你回去。当然,你要是愿意继续待在这里,我也很高兴。”赫伯特认真地说道。
“……再说吧。我暂时还不想离开。”
听到她这样说,赫伯特如释重负:“是吗……谢谢。”
特蕾西娅并不知道他的想法,但能从他脸上看出,这些天的积攒的阴霾少了一些,心里也是一阵轻松,便笑道:“有什么好谢的?”
“一直觉得自己家里什么都不缺,就是缺了个女主人。”
“反正我无事一身轻。有些事情做,倒也无所谓。”
“嗯……其实咱们今天出来玩还算开心吧?”
“除了让我等你一小时,是这样的。”
“那我们回去之后,我补偿你吧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让咱们开心的事。”
“去海边吧。”
“其实我是别的意思。”
“哼……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?”
“你刚刚还说愿意让我补偿你来着。”
“就冲这一小时,你就没有决定权了。”
“殿下可真霸道啊。”
“总比某人先斩后奏强得多。”
“要不咱们现在就走?我们可以在海边逛完之后直接回家。这电影我了解过,后面的情节没啥意思。事实上,我有这电影的小说原著。”
闻言,特蕾西娅从他身上跳起,拿上自己的包:“那就走吧。”
从这里到海边的距离其实不远,尤其是有一个舒服的代步工具会更轻松——比如一辆质量好些的机车。
比起今天在小城里闲逛,还是坐在机车后座,抱着驾驶员的感觉更让特蕾西娅舒适一些。
这种乘着风,倏忽间就到了目的地的感觉要比坐在车里更自由。
然而,在海边吹着海风,看着天上已经若有若无露出的繁星和一望无垠的天际线,仍然闪着辉光的海面,还有时常路过这里的羽兽。牵着恋人的手,赤着脚在海滩上缓缓留下足迹,立刻就取代了刚才乘风而去的感觉在她心中的地位。
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,只有他们两个人,脚步深深浅浅,摇摇晃晃地走在岸边。
冰凉的海水没过脚踝,不着痕迹的抹平海滩上的细沙,又缓缓退去。
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温和的海。
不知走了多久,两人在夕阳快要完全消失的时候,停下了脚步,坐在沙滩上。
旅者轻叹道:“很美吧。”
特蕾西娅看向赫伯特,感觉他虽然在感慨,语气里却有些怅然若失。
她说道:“这里和汐斯塔不一样。也和伊比利亚不一样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能为我讲讲吗?”
“一千年前……不,也许更久。那时的大海也没有这么平静。”
“就和现在的伊比利亚一样?”
“比……伊比利亚……要强。”
他的语气有些犹豫,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……也许是因为记忆早已模糊。又或者是因为他也只是道听途说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,表情变得相当复杂。
海鸟落在他们中间,也不怕人。
特蕾西娅有些好奇的托起它,指尖轻轻抚摸着它的脊背,感受着细软羽毛的柔顺:“然后呢?”
“后来出了一些变故。不然,这里就应当是第二个伊比利亚了……”
“没头没脑的,倒不如从头开始说。”
她放走了海鸟,看它渐渐从视野中消失:“在你身上,发生了什么?”
“这段经历,可以说很漫长,也可以说……简单得令人发指。”
“还真是你自己的经历?”
“特蕾西娅,那座塔,你爬了多久?”
“你不是说,三百多年吗?”
“那你知道我爬了多久吗?给你三次猜的机会,答对有奖。奖励嘛……接下来一个月的家务都是我的。”
“那肯定不是三百年。”
“好啊,第一次机会用完了。的确不是三百年。”
“啧……你这人。那我就随便猜了。”
“嗯哼。”
“二百年。”
“不对。”
“三千年。”
“也不对。”
“三次机会用完了,你说吧。”
“我用了七天。我们意义上的,七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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